《熏风》番外 金石遇 （蜂须贺虎彻x女审神者）
熏风番外金石遇 （蜂须贺虎彻x女审神者）
刀x主
私设如山
文笔喂狗
重度ooc
沙雕梗预警
在歌仙奉上的战报上落下朱批，审神者将卷轴和其他公文摞在一起，“出阵辛苦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指尖按地，初始刀伏身下拜，“臣想举办茶会。”既然出阵取得了功勋，他也就毫不客气的索要奖励了。
按住眉头，少女禁不住苦笑，“又买了新的茶器？”相处这么久她大概也明白歌仙的逻辑，只要收了喜欢的东西，就要办茶会和同好一起品鉴。只是祈祷他不要又是跟别的刀借贷来买买买吧…
眉宇折起，被主人冤枉败家，歌仙的声音有些嗔怪，“并没有‘又’买茶器！臣这次是自己做的…”说到这句表情又变得颇为自得。
啊，不是买的就好。松了口气，少女微笑，“你亲手做的茶器一定是名品，值得庆贺，尽管办茶会吧，想请谁就请谁。”只要他不乱花钱，审神者乐得吹捧。
其实不用向她报备，付丧神也能随意举办这种活动，不过自信长以来的习俗，武家的茶会得的到主人许可才算名正言顺，算是武勋的一种。所谓“茶汤御政道”，她的初始刀可是相当看重这个名分。
“真的吗？那我想请主人赏光参加，就在后日。”得到主人许可，歌仙大喜，挪动膝盖靠近她的席位。
“呃？我…可是我没有拿得出手的器物…”说是切磋品鉴的风雅活动，其实与会的各位刀剑都会带去得意的珍藏吧。她哪有能入他们眼的茶器啊？
“主人只要肯出席就是赏光了，茶器什么不重要。”歌仙拍着胸脯保证这是一次轻松的盛会，友好的盛会，绝不攀比的盛会。
不想扫了功臣的兴致，审神者只好冒着冷汗答应了。
抽出松木箱的盖子，蜂须贺拿出被锦缎细心包裹的器物展现在众刀面前。那是一支器型豪迈的花入，华贵的粉彩牡丹竹枝葡萄纹样样上烧着金彩，醇厚的釉面裂出细腻的开片。
如此豪华精美的器物深合一期一振审美，马上得到他击掌赞叹。
得到同僚的肯定，蜂须贺愉快的向雅善金石鉴赏的茶会主人展示瓶底的岛津家徽，“竹斋作的萨摩烧，远征大坂时在堺町收的，我认为是真品。”
将花入擦拭明净，摆在茶室的龛内，蜂须贺挽起衣袖用花剪修了几支藤萝挂在瓶缘，如此绚烂多彩的器物马上将枯寂简洁的茶室点亮。
“是真品，你眼光很准。”嘴上夸赞着，审美偏向清寂玄妙的歌仙对这种浓墨重彩意态写实的东西兴趣不大，将目光投向莺丸，他正打开茶罐，和三日月细嗅今日要用的煎茶的。
收到歌仙那个期待的眼神，莺微微一笑，将巴掌大的方形桧木小盒推到席前，托出其中的黑乐陶小茶碗，质感古朴的陶器仅仅经过一道素烧工艺，上半截茶碗写意的擦着黑釉，下半截还保留着粗粝的触感，所用的陶土并未筛去石砾，在烧制过程中陶坯中的石子顶破釉彩而出，像黑夜中灰色的星辰，别有一番幽玄野趣。
将茶碗握在手中把玩，歌仙神往，“杯底的触感太好了，这个醇黑的色泽，最能衬托抹茶的鲜亮，这是备前烧的乐陶吧。”
笑眯眯的点头，比起鉴赏茶器，莺丸的重点还是在茶上，“我带了玉露…”三日月摇了摇手，“我有羊羹…
平安老刀的心情显然没能被好胜的战国刀们理解，一期从身后取出一卷画轴展开，金碧辉煌的底色上纤细的描绘着山茶，野百合，松柏藤萝，菖蒲，报春等四季花卉，作为主角的花卉树木设色淡雅，笔触潇洒，和浓丽的背景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狩野派的…”歌仙虚席向前，仔细审视着运笔线条，“不是右府大人偏爱的豪壮，也不是太阁偏好的绚丽…”
“是江户前期的画作，这种淡雅的风格是德川家的品味。”一期作为秀吉选出的天下一振，继承他婆娑罗大名的豪华审美，和莺丸歌仙这种偏向禅宗道法自然的幽寂风格大异其趣。不过他选的这幅狩野派末期作品却中和了二者，产生了一种矛盾的美，令在座的诸位刀剑都为之折服。
将四季花卉图挂轴悬在蜂须贺的花瓶边，一期满意的赞叹。
“不喝玉露的话，煎茶也好…我刚从万屋买了…”平安刀们的意见再次被无视，歌仙兴冲冲的取出今天压轴的器物。
被摆在桌案上的是夕颜花型，枇杷色的茶碗，釉色剥离凌乱，龟裂，石斑，黑点随处可见，甚至器形也歪斜，却吸引了全部付丧神的目光。
茶道有云“一井戸、二楽、三唐津”，千利休认为，粗粝的井户茶碗带有道法自然的无心美感，深合禅宗要义，是最适合茶道的器物。
摆在刀剑面前的就一枚井户茶碗，并且从茶碗底部的梅花皮釉变来看，这正是天下三井户中被细川家珍藏的细川井户茶碗。
从歌仙手中借来茶碗翻过仔细观察，蜂须贺抚摸着碗底的颗粒状乱流，“真的和歌仙君的刀柄卷一样，是梅花皮的，这难道真的是细川井户？”他再热爱风雅，也总不能去前主那里把传家宝偷来吧。
抱臂微笑，歌仙为能骗过致力于打假的虎彻真品而得意，“是写物，我仿的。”
噢～刀剑们一致发出惊叹，这可厉害了！
“借用了集市上认识的别丸歌仙的窑，整整烧了十批才得了这么一个完美的…”滔滔不绝的跟刀剑们讲述着得来不易的艰辛成果。
“那要不少钱吧？”三日月小声询问着莺丸。
被听觉灵敏的歌仙捕捉到，初始刀急忙对平安刀比了个嘘的手势，“不可以让主人知道啊！”
笑眯眯的比了一个封住嘴守口如瓶的姿势，三日月突然发觉，“主人今天也要来茶会吗？”
“那是自然，她叫我们不要等，忙完自然就来了。”自觉主人百忙中抽空来参加他的茶会是很有面子的事情，歌仙握拳在口边轻咳，“可是不等主人就喝茶太失礼了，就请您老别再催了。”
“哈哈哈哈，甚好甚好。”转动着眼眸，三日月从衣袖里抽出一个长形木盒，“那就继续鉴赏茶器吧。主人刚好也赐予过我一件。”
“哎？”主人居然也会像信长和秀吉那样下赐家臣茶器吗？付丧神们期待着看着三日月打开木盒，“嚯，星巴克樱花季限量款保温杯是也！”
学着其他刀煞有其事的报出器物名称来历，三日月将保温杯底凑近眼下，仔细看着落款，“哈哈哈，made in China，唐土造的，没写工匠名字呢。”
“啊，是唐物呢…”刀剑们窃窃私语。“居然是那么贵重的东西吗？”“毕竟是三日月啊，会获赠的一定是珍品…”“樱花柄，真风雅啊…”
受主人赐予其他刀剑茶器而没赠给过他的打击，歌仙觉得自己作为茶会东道主输的彻底。
见他颓丧的样子，莺丸忍不住再次提议，“请歌仙用这个唐物给我们表演三斋流茶道吧，不是说它有保持温度不降的奇效吗？”
打起精神在茶釜中烹好煎茶，歌仙将澄黄的茶汤倒入保温杯中，奉给左上手第一位的三日月，刀剑们就这么传递着杯子，一人一口的品尝着。
“唔，果然很热。”“确实不会凉啊。”“不过怎么有股金属味儿，茶叶这是熟了吗？”“不透热的缘故吧，不过金属的锋味正合我们刀剑付丧神不是吗？”“甚好甚好。”
等审神者急匆匆的提着藤箱步入茶室，看到的就是付丧神们用星巴克保温杯传递品尝茶汤的景象。
是不是开门的方式不对？本以为风雅高端的文士聚会怎么场面这么奇怪…在付丧神们齐声迎接中，审神者惴惴不安的坐在上首，接过歌仙奉上的保温杯呷了一口。
众刀期盼的目光中，审神者压力山大，“谢谢，很好喝…”用保温杯品茶是什么新流行吗？怎么她在京都的茶会一次也没见过。
主人来到，付丧神们放松心情品尝茶点，交流起文玩收藏心得。
递给少女一串团子，三日月眨眨眼，“箱子里是什么宝贝？”
“这个，是我带来的茶器…”觉得自己的收藏和茶会的气氛格格不入，审神者本身不好意思展示的，但是再奇怪也不会比保温杯更违和了吧。
打开藤箱，取出里面整齐码放的英国骨瓷茶杯，少女郑重的向付丧神们讲解，“这个，这个是Shelley骨瓷，Wileman工坊出品，英国的茶器。萨英战争的那个英国。”怕付丧神们听不懂，审神者专门提了一句出阵时用炮弹把他们打的狼狈不堪的国家。
花瓣般绽开的薄透瓷碟上，茶杯的美妙弧度达到了纤细娇嫩的程度，明净的底釉如女人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
骨瓷的延展性可塑性超越了付丧神对瓷器的常识，即使是最贵重的唐物也很难达到如此匀净薄透，简直比一张画仙纸厚不到哪里去。
看到付丧神们动作一致的歪着头打量那套在他们观念中堪称神技的瓷器，审神者不免想起之前蜻蛉切小心翼翼用她茶杯喝茶的样子。
觉得有点好笑，审神者双手捧起一只茶杯递给歌仙。“敲敲看。”
修长的手指将茶杯拢在掌心，歌仙将它对光线，日光穿透茶器，让它变得半透明，“简直像玉石一样，这是某种玉石雕刻的吗？”陶土绝对无法拉成这样细薄的坯，巧手如他也做不到。
在主人鼓励的目光中，歌仙轻叩茶杯，本来担心会碎裂，却传来叮的金玉脆响。“这东西硬度很高啊。”几乎和刀剑相撞时发出的声音一样。
“坚硬且耐磨，这样的四个杯子垫在车轮下，可以承托一辆车的重压。”这就是她爱用骨瓷的原因，更耐用，也就更省钱…
刀剑们面面相觑，“就是祭奠时候陆奥守开来拉货的那种车吗？”看到主人点头，付丧神们露出了明显不信又碍于主人颜面无法反驳的表情。
纸片一样轻薄的东西来承托那种庞然大物的重量，即使是钢铁也会被压弯吧。
见他们的神情，审神者不服气的扣过几个杯子，杯沿支撑地面。一挥手少女做了个请的姿势“不信的话，可以站上去试试。”
刀男子们都一脸难色，踩在这么纤细的茶器上，和践踏女人柔嫩脆弱的肌肤有何区别，损坏了主人的宝物岂不是太可惜了。
正在僵持中，三日月挑眉，轻拍狩衣衣摆起身，“既然主人都允许了，那爷爷我就试试吧。”
大概是身为国宝无所畏惧，三日月不觉得世上有任何珍宝的价值超过自己，自然也不会为玉碎裂帛动容。草履轻巧的踏在茶杯底上，三日月就那么安稳的如履平地。
拍拍手，审神者为天下五剑的潇洒姿态喝彩。其他刀剑也陆陆续续的被好奇心驱使，一时间茶室里出现了每个茶杯上都长出一个付丧神的神奇景象。
轮到蜂须贺时，他试了几次，还是不忍心踏足上去。最后将茶杯拾起捧在掌心抚摸了一下，“这么美的东西，应该好好珍爱。”
“为何它的色彩那么丰丽？这个从金到青的渐色，烧制时候难道不会褪色吗？”审神者的部屋中，蜂须贺将骨瓷茶杯托在指尖，不断借助变换的光源观察那缠枝花纹的摇曳姿态。
为他续了一杯茶，审神者内心暗叹，这已经是茶会后，这位虎彻真品第四次来拜访她，为的就是这套让他心醉神迷的茶器，“因为骨瓷釉彩是低温烧制，所以可以保留各种细微的颜色变化。”
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蜂须贺用银勺轻碰杯壁，发出铿然的金石响声，“为何它如此坚硬。”他忘不掉茶会那天，细巧的杯子承托钢铁之躯的付丧神们，看起来美丽纤细的东西，却如此坚毅。
“因为瓷坯里加了骨粉吧，铸成的东西就像骨骼般坚硬。”蜂须贺着迷的姿态让审神者觉得很有趣。
“也是，人类不是常说什么铁骨铮铮…这样想它和我们刀剑一样都是诞生于烈火铸炼，不能因为它是装饰品就小瞧…”注意到审神者的视线，蜂须贺后知后觉的羞涩起来。
“为了这套茶器，总是这么自顾自的跑来，给你添麻烦了…”将紫色长发挽到耳后，付丧神的耳尖染上一丝红晕，因皮肤白皙而十分明显。
这位贵公子在某些方面还真是不通人情世故，按耐住捏捏他的耳尖的想法，审神者忍笑，“我把这套茶器送给你吧。”
急切的摆手，蜂须贺低落，“我不像是歌仙他们，到现在还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战功。怎么能厚着脸皮向主人索要这种珍品。”
虽然是引以为豪的真品，被主家爱重的收藏起来，避开了乱世战场，一不留神，刀剑们的时代就结束了，结果他的实战技巧还比不上那个自称他大哥的赝品。想到这里蜂须贺忍不住捶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轻叹一声，审神者指尖绕着茶杯轻轻转动着，“生产这套Shelley茶具的公司，是骨瓷界的鼻祖级名门。因为对品牌质量的维护，坚持用最复杂工艺，最高的成本来烧制瓷器，最终败给了价格更低廉的竞争对手。为对手公司接收后，所有的模具全部被销毁，你手中这套瓷器，就是孤品了。”
“怎么会…”震惊的捧着手中的杯子，蜂须贺不理解世人怎么不懂珍惜。
“时过境迁，现在Shelley是骨瓷爱好者们趋之若鹜的收藏品。有些坚持，也许当时看起来落伍，却不会真的为时代淘汰，总有懂得它们价值的人。“将茶器放在蜂须贺面前，审神者微笑，“我觉得你是比我更懂得它价值的人，所以才把它送给你。既然你是虎彻真品，向世人证明虎彻价值的责任就在你身上，刚才那种话，我可不想再听到了。”
“是！会让你看到真品的锋利。”看着摆在自己膝前的茶器，蜂须贺双手握住主人的手，璀然笑起来。
fin
茶器=战功，这个算信长确立下来的武将价值观，战国刀很多都有这个思维。
千利休和猴子晚年在审美上分道扬镳，一个崇尚禅意朴素，一个崇尚豪华绚烂，他失宠于猴之后被处死也有这个原因。
歌仙前主细川是利休七哲之一，审美偏向禅宗的幽玄。一期和二姐都是婆娑罗大名审美，随猴。
雪绘的蜂须贺很懂得珍爱美丽高贵的东西，所以不忍心踩在茶器上。二姐之前和婶婶开车时候就吐槽过，说大虎哥不懂得对待贵女的正确方法23333
